護衛人權誰來「吹哨」

中正大學犯罪研究中心為了解台灣整體治安情況,從二○○八年起每年進行兩次民調,日前公布上半年國人對治安及司法滿意度調查。這次民調調查時間從七月十五日至二十二日,隨機抽樣訪問全台二千零五十五位民眾,結果高達八成一民眾認為台灣法官審理案件時不公正,不僅較前次調查提高三點一個百分點,更創下歷史新高,同時認為檢察官不公正的比率也近七成三。中正大學犯罪研究中心主任楊士隆說,這凸顯民眾對司法體系高度不信任。

日前一百年第六十四屆全國律師節慶祝大會於台中舉行,來自全國超過一千兩百位律師與會,司法機關首長及總統馬英九、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均受邀出席,司法院頒發「優秀公益律師獎」給為了蘇建和案奮鬥二十年的蘇友辰律師。蘇律師獲頒說:「我想,獲獎給我們的是一個鼓勵,也是希望我們有更大的承擔,相信最後的、最好的獎勵,就是讓這個案子無罪判決確定。」我們看到在捍衛司法與人權的「在野法曹」堅持下,幾十年的艱辛與血淚堆積,如今才得到政府這麼「一紙」肯定。

二十年前發生的蘇建和案,再審之後兩度獲判無罪,又兩度被發回更審,現在還在審理中,備受煎熬的當不只三位當事人,蘇友辰律師在得獎感言中發表:「只要司法能夠丟開面子問題,本著法律道德良心,面對真相,這一段司法災難很快就會落幕。」然而在我們的社會,各級法院審理的案件中,還有多少人是冤案受害者,司法是否願意面對真相?事實上,面對就等於否定過去的裁判,幾人敢有此承擔?!雖說這是責任的問題,更是道德良心的問題,但是人民能夠指望嗎?

中正大學調查報告出爐,對民眾高度不信任司法的情況,校長吳志揚說,政府應透過司法改革重建民眾對司法的信任。馬英九總統於一百年第六十四屆全國律師節慶祝大會上致詞時也表示:「司法正義本來就是人權的一部份,不是奢侈品,是每個人應該有的。」但我們認為,政府官員每在問題被凸顯出來後,總是一句「檢討、改革或改進」就帶過了,最讓人民質疑的,還是執政者改革的誠意在哪裡?幾番政黨輪替,人民看到的現況,有哪一位候選人或政黨是真正為了百姓的福祉與人權籌謀?總要等到事情掩蓋不住時,政府才提一些所謂的改革方案,而人民還要等待冗長的程序,法案通過已經緩不濟急,或是根本無濟於事;甚至在司法程序終結後,對違法失職的檢察官也因懲戒期效已過,而無法追究責任。

以立法院於6月14日三讀通過《法官法》,將於明年正式上路,其中要求法官在知悉其他法官、檢察官、律師確有違反倫理規範行為時,舉發通報的「吹哨」條款來看,在「近親繁殖」官官相護的司法體系裡,民眾相信法官法裡的「吹哨條款」他們「自家人」做得到嗎?若是做不到,無實際效用的「擺譜」條款,只有更傷人民的感情而已。若是司法人的基本態度沒有改變,政府改革的決心沒有貫徹,司法改革永遠都是官員嘴上的政策,人民永遠的夢想。如何讓司法正義不再是「奢侈品」以保障人權?既有正義的民間典範可鑑,想必只有民間的力量大團結,一起來「吹哨」才能激勵政府做出務實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