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公審》救濟機制不足 轉型正義難落實

2025年適逢聯合國NGO世界公民總會(AWC)成立50週年,4月1日包括聯合國NGO世界公民總會台灣總會太極門氣功養生學會等近30個民間團體於臺灣大學應力館國際會議廳舉辦世界公民日國際論壇,以「從有效救濟落實轉型正義–以太極門人權案件為例」為題,邀請來自國內外超過30位專家學者與會,強調太極門案凸顯公權力濫用及司法、稅務成為迫害工具,並呼籲政府撤銷違法處分,恢復太極門師徒的公民權利。4月13日WPN全民公審轉型正義平反行政不法」節目依照當天與談人發言內容作歸納與整理,邀請觀眾透過影片的回顧,企盼政府秉持依法行政與良心原則,落實有效救濟,實現真正的轉型正義,以符合世界人權宣言及兩公約所保障之公民權益。

前臺灣苗栗地方法院院長及臺灣高等法院行政庭長兼審判發言人溫耀源提到,太極門弟子入門時對師父表達敬意的「敬師禮」,依照所得稅法就是免稅。事實相同、法律相同,但是唯獨81年度被認為是補習班課徵稅的違法判決,受了非常不公平、不合理的裁判,居然沒有救濟的途徑,絕對違反了民主憲政精神。行政人員、稅務單位不敢也不願意用行政程序法第117條撤銷,消極的拖延下去,正義完全看不到,對「法治國家」四個字,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種羞恥!

法稅改革聯盟發起人暨仲裁人陳逸南表示,行政程序法第117條沒有既判力的限制,也沒有除斥期間的問題。國內外學者都講得這麼清楚:「81年度的課稅是有問題!」陳逸南提到,課稅要有正當法律程序,這是憲法的權利,既然課稅錯誤就是違法處分,可以依照行政程序法第117條的規定自行撤銷。「太極門案課稅錯誤,就應該有人負責,快點把這個案子撤了!」

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兼任副教授曾建元指出,太極門案件是一個台灣在終止動員戡亂以及威權時期之後,遺留下來的重大人權災難,太極門為此奮鬥了30年,也都獲得了刑事補償與冤獄賠償。其原因、事實以及所涉及到的法理都是一樣,太極門的核課處分是違法,曾建元說:「為什麼還可以強制執行,沒收人民的財產而不歸還?」

前新北市記帳士公會理事長/信杰記帳士地政士聯合事務所負責人蔡維杰在與公務員接觸時發現,許多國稅局的長官們對於太極門案都很了解。「我們的公部門、政治人物難道都沒有看到不公不義的事項嗎?」蔡維杰表示,政府機關、公務員都知道,行政必須秉持一致性的原則,5個年度被更正為零不用課稅,僅剩81年度須要課稅?即使知道有錯,卻沒有人敢去用行政程序法第117條去撤銷。

臺灣財經刑法研究學會理事長/法稅改革聯盟發起人陳志龍指出,租稅規則有一定的SOP標準,太極門案的違法稅單讓稅務規則整個被破壞!它不是由國稅局查到事實申報,而是建構在一個嚴重的虛假事實上。所得稅法第83條之一明文規定:稅捐機關或財政部指定的調查人員進行調查時,如發現納稅義務人有重大的逃漏稅嫌疑,得視案情須要報經財政部核准。沒有經過財政部核准是一個很嚴重的違法,稅務人員未盡調查、舉證事實之責,明擺著違反規定,違反整個SOP、違反正當程序製造的稅單就是虛假的稅單。

前臺灣基隆地方法院庭長陳志祥律師表示,所得稅法第83條之一的推計課稅,稅務調查要視案情需要報經財政部核准,「得視案情進行調查」中的「得」是助詞,又稱助動詞,英文叫「have to」、「must」,動詞是在後面的「進行調查」,所以報經財政部核准是一個「必備條件」,而非(國稅局)的裁量權。陳志祥還提到,民事上稅法的問題,主要出在81年度的違法判決所衍生後面的執行問題,用行政程序法第117條撤銷,撤銷之後「根」不在了,後面所有的執行連根拔起,才是一個根本之道。

對於公務員等文官制度,前司法院大法官暨副院長城仲模提到這樣的制度是從日本、德國而來。「納稅人才是真正的老闆,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翁。」城仲模表示,公務員就是一個替老百姓服務的公僕,怎麼會是官?對這種「官」還是盡量避免稱呼。政府之所以能夠維持,是由每一位遵守納稅義務人所繳納稅金而來,所以,納稅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特任大使呂慶龍提到,我們是法治社會、文明的國家,不守法是一個很嚴肅的議題,如果面對不公平、不適當處理的時候,就算是已經過去,仍然存在著一個價值。「針對太極門這個案件,高興的是因為大家沒有把它妥協,對跟不對那是很明顯的差別。」如果以前有缺失的地方,既然轉型正義是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價值,大家不放棄是非常驕傲的地方。

2024年6月在法國波爾多參加一場關於宗教民主自由會議的旅法作家陳羚芝指出,與會的很多學者在會議中發表他們聽到太極門案後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因為台灣在國際上是一個民主的燈塔,可是,實際執行卻有這麼大的反差,讓他們都感到非常、非常的震驚!陳羚芝說:「真的希望我們的官員能夠拿出良心來。」

實踐大學企業管理學系教授蔡政安提到,台灣雖然通過轉型正義條例,卻僅限制在1992年之前,也就是說1992年之後的轉型正義必須要做的事完全被忽略了,尤其是經過國際認證、監察院認證、全世界學者認證的太極門案,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蔡政安呼籲政府:轉型正義條例時效不應被限制在1992年,太極門案在國際上已經被討論非常多次,政府應該讓台灣的人權、台灣的轉型正義能夠跟得上國際的水準。

【記者蔣台榮 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