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義心/中壢〈大學教師〉

「陳長文律師也敗訴了！」

眾所皆知，旗下超過百位專業律師、會計師、黨政關係良好、堪稱國師級的陳長文律師，曾親自出庭控告國稅局亂開稅單的一個烏龍「溢徵收地價稅案」，日前遭最高行政法院判決「敗訴確定」。貴為美國哈佛法學博士的陳大律師，竟然也是從「行政訴願」、「高等行政法院」、「最高行政法院」一路慘敗到底，親自體驗了一般弱勢人民，遭受國稅局課錯稅時的無奈與痛苦！

回顧該案，陳長文在一審敗訴時，立法院甚至提案修改稅捐稽徵法，通過了所謂「陳長文條款」，規定政府課錯稅時，退稅應無期限。但是陳律師也真奇怪，明明被溢徵收的錢都拿回來了，還是不服再上訴到最高行政法院，難道是擁有大批專業律師、會計師團隊的他，打官司不要錢？！

筆者認為應該不是！陳律師所要爭執的是一個認事用法的基本法理！明明是國稅局當初濫行使用行政裁量權，課錯了稅，其實依行政程序法117條：「違法行政處分於法定救濟期間經過後，原處分機關得依職權為全部或一部之撤銷；其上級機關，亦得為之。但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不得撤銷︰一、撤銷對公益有重大危害者。二、受益人無第一百十九條所列信賴不值得保護之情形，而信賴授予利益之行政處分，其信賴利益顯然大於撤銷所欲維護之公益者。」

陳律師平時熱心公益，積極參與紅十字會的國際救助活動，把溢徵收的錢退還給他，一點與沒有違反不撤銷的規範理由，根本不需要利用修法再退錢，只要真正「依法行政」，不就好了嗎？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這是因為陳長文律師一旦依法提起行政訴訟勝訴，這一路判決他敗訴的行政法院法官、駁回他訴願的財政部訴願委員會委員、否決他復查法理的國稅局局長、稅捐稽徵人員就都全都錯了，甚至當初所發的檢舉獎金與績效獎金都可能要被追回，因此逼得這個恐怖到極點的行政訴訟共犯結構，有著牢不可破的「官官相護」利害關係，正嚴重啃蝕人民對政府的信任與司法的信心，值得全民共同覺醒與監督關注。

再看看十三年前，遭侯寬仁檢察官以養小鬼詐欺與逃漏稅起訴太極門冤案，96年7月間該案已獲三審無罪定讞，98年初亦獲冤獄賠償，但是當時依錯誤起訴資料、未等判決釐清事實就錯誤開單重罰的稅單，至今仍然死纏著太極門，甚至傳出要查封拍賣他們的練功道館？！媒體播出許多年紀加起來將近三千歲的阿公阿嬤聚集練功道館，聲淚俱下地控訴國稅局蠻橫暴行，令人覺得難過痛心！難道大埔阿嬤的悲劇事件又可能上演，台灣人民的苦難為何無處申冤？監察院在做什麼？法務部在做什麼？立法院怎麼這麼弱勢？

事實上，該稅務冤案癥結實在很單純，台北市與中區國稅局依據未經法院審理的錯誤起訴書資料，不願承認當初開錯單的違法疏失，逕自使用「行政爭訟事件並不受刑事判決認定事實之拘束」的法院判例，將「行政裁量權」無限上綱，一路錯到底。

經查證， 91年最高行政法院庭長法官的聯席會議中決議，卻顯示：「上述判例已遭正式廢棄不可再援用」，其法律約束力可是等同判例位階。沒想到國稅局不理照用、行政法院法官不查也照用；甚至財政部93年9月29日台財訴字第09313512360號函中也表明：「…不宜僅憑有權調查機關（如法務部調查局或各縣市警察局）移送案件及其他類似案件之移送書、筆錄或起訴書等資料核定補稅處罰，並應追蹤相關案件起訴情形及歷審判決結果，併案審酌」；而在財政部訴願會也曾就太極門稅務冤案5次撤銷國稅局原處分，也都表示「司法案件判決結果如影響本件之核課，原處分機關自本於職權依更正程序辦理」。

可笑的是，財政部次長張盛和卻仍然對媒體公然宣稱，國稅局能不管刑事法院判決，各自認定本質！張次長意圖混淆視聽、欺騙社會民眾，散佈錯誤資訊，其心確實十分可議？！國無二法，同樣一部六法全書，同樣是「稅捐稽徵法」，司法官與當權者豈能肆意亂判亂辦，老是想用「自由心證」與「行政裁量權」來遮掩錯誤，甚至賺取查稅或檢舉獎金？

2010年中華人權協會的「租稅人權民調」第一名就是「稅務機關行政權過過大，任意曲解所得性質」，可見台灣民智大開，既使連陳長文律師都打不贏的租稅官司，卻能因為全民覺醒而將司改浪潮推向行政法院與財政部訴願委員會。諸如刑法124條枉法裁判罪與嚴重違反刑法124條「枉法裁判或仲裁罪」、刑法130條「廢弛職務釀成災害罪」與刑法215條「從事業務者登載不實事項於業務上文書罪」等罪刑條條皆為公訴重罪，正等著那些死不認錯的司法官與稅務官，自毀美好前程。

好心地奉勸一句這些具有裁判權的官員：「人民已醒，回頭是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