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龍:二二八及白色恐怖 以稅暴力形式持續在台上演

1947年的「二二八事件」是台灣黑暗史的重大事件之一,當時的國民政府以暴力鎮壓人民,造成上萬人民死亡,緊接著從1949年起,開始長達38年的戒嚴。白色恐怖不僅造成人民被死亡、被失蹤與被監禁,更被剝奪集會結社、言論的自由,直到1987年解嚴。前台大法律學院教授、臺灣財經刑法研究學會理事長陳志龍認為,台灣的司法與台灣的稅法制度,卻仍然沉浸在法西斯思維與實踐,仍然沒有脫離戒嚴時期箝制人民、迫害人權的舊思想,這種威權暴力思想,造成至今持續以稅暴力的形式、台灣納粹式納稅持續在台灣不斷上演。亦即,造成1996年稅法假案,即稅法二二八事件。由於司法法西斯、稅法法西斯,製造許多的假冤錯案,受害者無數,而因稅災哀鴻遍野,已經影響台灣的生存危險,因稅徵的恣意,戕害人民財產人權,其因果關係,更是經濟不振,人民貧窮化的主因。

臺灣財經刑法研究學會與協辦單位法稅改革聯盟,在二二八前夕(26日)上午特別舉辦「稅法二二八」台灣納粹式納稅座談會,特別邀請歐洲對抗組織犯罪會委員、對抗嚴重組織犯罪顧問(Serious and Organised Crime Threat Assessment ;SOCTA),OECD的TF-CIT的德國法學教授阿恩特.辛恩教授(Prof.Dr. Dr.Arndt Sinn),他同時也是德國奧斯納布呂克大學法學院前院長、歐洲與國際刑法研究中心主任以及德國奧斯納布呂克大學道德委員會主席暨歐洲刑警組織學術法律顧問。辛恩教授談到德國過去發動過兩次戰爭,戰後崩盤,但現在卻是全世界最穩定的國家,主要是全面去納粹化並重新建立基本法,將人民自由保障、尊嚴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德國的憲法是活的,不只是一張紙,尤其是德國憲法法院是個很強的機構,可以限制國家的權力,不得欺負人民。憲法經常限制立法權,更重要的是在個案上也限制國家權力,每個人都可以向憲法法院訴願,稅務上也一樣。這其中重要的是司法體系要有很強的獨立性,依憲法保護人民的意旨來判案,司法獨立是民主國家重要指標,不受行政權與總統干預。司法獨立加上個人有訴願權,才是真正保障人權的國家。辛恩教授再提到,立法體系重要的關鍵是溝通,人民意見經過溝通帶到國會,國會依人民意志制定法令,限制國家權力的使用。

辛恩教授建議,在台灣稅法改革,應該要把侵害人權的錯誤找出來,並且像德國一樣有改革委員會,由各專業領域專家組成,並蒐集其他國家好的做法,討論出改革做法並文字化,透過密集溝通、對話,改正缺陷,這些改革建議與學術意見是徹底的淨化,讓大家對改革會有信心,人民有接受度,合法性就產生。

前立委羅淑蕾曾表示台灣稅災嚴重,很多人一輩子遭稅單纏身,甚至被稅逼死,有人跳樓、有人燒炭;甚至有許多人收到稅單,覺得很沒面子,不敢告訴家人,內心抑鬱而選擇自殺,人死了家人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自殺。現場也播放中和區民安里里長廖先生的採訪影片,他談到有一位陳姓里民,本身是一位身障人士,獨居的他因為被當成一家公司的「人頭」負責人,而在民國93年收到一張一千多萬的稅單,「當時一間房子才500萬喔!」廖先生談到,陳先生本身經濟就有困難,忽然間接到天價稅單,隔沒多久,他就自殺死亡了。到了民國95年,國稅局又寄來一張稅單,要他的繼承人,包括陳先生的兒子、女兒和老婆共同繼承債務。這張原來上千萬再加上利息的稅單他們根本無能為力繳,最後只好找立委張慶忠一起去找國稅局,但國稅局卻直接回答沒辦法幫忙,「案子一拖再拖,三個家庭所有銀行的戶頭都被凍結,根本無法生活」,拖到最後立委決定在立法院聯名提案修法,不當的債務不應債留子孫,又經過二、三年,終於在98年修法通過,讓他們終於不必背負父債子還的痛苦。

前立委、碩成國際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黃文玲也談到,稅務機關胡亂開單,有些立委幫忙協商之後還可以得到企業家的捐款,所以立委的心態也不是真的想要稅務改革,「所以我們需要的不是稅務『改革』,而是稅務『革命』」。黃文玲指出,公務員本來就有職權調查義務,查稅、徵稅是稅務員的本分工作,而上億的預算竟編列給稅務人員作查稅獎金,把人民繳的納稅金和國家財政收入做無謂的浪費。 黃文玲更質疑,為什麼立委會修出完全違背法理原則的法律?2016年12月28日通過的納稅者權利保護法,其中第21條第4項規定:「自法院作成撤銷或變更裁判之日起逾15年未能確定其應納稅額者,不得再行核課。」黃文玲認為,納稅人就算打贏行政訴訟,國稅局竟然還可以繼續追稅長達15年,名為納稅者權利保護法,實是保障課稅機關的權力!如太極門冤案,司法已三審判決太極門無罪無稅確定,財政部及行政法院也17次撤銷違法稅單,國稅局還可以另行處分,一再開出稅單,讓人民痛苦煎熬長達20多年,至今還沒完沒了!黃文玲呼籲,稅務改革不能只是口頭上講講,司法改革如果沒有把稅務改革納進去,都是假的。

蔡富強律師以台灣稅法228事件——太極門冤案為例表示,稅務冤案纏訟22年是國家對人民的不公義。台灣稅務人員思想停留在威權時代,腦筋僵化,最近過年民眾集資買彩券被要求課贈與稅的議題,凸顯稅務人員不受法令限制,「我說了算」、極權專制國家心態。稅務機關還自己恣意做解釋函令,原本司法機關應該制衡卻完全棄守,行政法院法官還把解釋函令當作聖旨,台灣行政法院是假的。蔡富強表示,稅制不改,台灣國運就會是下下籤,台灣經濟無法發展,稅捐機關像豺狼虎豹吃人民,罰鍰比本稅還要高,卻一再被縱容。現在已經有人民認知台灣目前稅務環境荒謬,不能再縱容,國家要自己救。

「法稅真改革 良心救台灣」系列講座、活動,從2017年10月下旬至今已舉辦超過1200場,深入台灣20多個縣市,逾七百位專家、學者、青年與談,同時有超過1200位里長,以及數百位民意代表、立委、議員等響應稅改宣言的連署。法稅改革聯盟網站也累積超過20萬人次的瀏覽,呼籲政府與人民共同實踐真正的民主法治、人權自由的國家,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勿枉勿縱,人人守法,選賢與能,在位者應本於職責愛民愛國,讓人民更好,國家更好,才是國家之幸,人民之福。【記者 洪大成台北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