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人權日 送別歷史巨人曼德拉

大雨滂沱中,來自全球91個國家的領袖政要,及數以萬計的南非民眾扶老攜幼,齊聚約翰尼斯堡的索威托足球場,悼念暨送別一位跨世紀的偉人——曼德拉,而這一天(12月10日)正好是「國際人權日」,曼德拉一生為人權奮鬥,能在這天為他送行,更顯得意義非凡。

1948年,支持種族隔離政策的南非國民黨獲得大選勝利。出身王室家庭、當年僅僅30歲的曼德拉,於是毅然挺身而出,為黑人同胞爭取人權,因而於1962和1964年兩度鋃鐺入獄。身高192公分的曼德拉,被關在羅本島監獄不到2坪的囚室,裡面只有一條毯子和一個馬桶。在與獄中與世隔絕的27年中,就連他的兒子車禍過世,曼德拉都沒能獲准參加葬禮。南非政府甚至規定,任何人只要提到曼德拉的名字,或傳播他的肖像、談話,都屬於犯法行為,但曼德拉的影響力卻絲毫未減。1990年2月11日,曼德拉出獄的那天,萬人空巷,數十萬人湧上街頭迎接他。重獲自由的曼德拉,在1994年5月成為南非史上第一位黑人總統。之後,他致力於南非黑白種族間的和解,「他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報仇,但他選擇了原諒,放下仇恨,向前走。」此外,曼德拉信守承諾,拒絕連任總統,同樣為人稱道。

在追悼會上,美國總統歐巴馬除了盛讚曼德拉是20世紀最後一位鬥士、一位帶領國家走向正義的歷史偉人,也意有所指地表示,如今世上有太多領袖宣稱自己和曼德拉一樣為自由奮鬥,「但卻不能容忍自己的人民有任何異議」。而當時在場的還有中國國家副主席李源潮、古巴國家領導人勞爾.卡斯楚(Raul Castro,獨裁者菲德爾.卡斯楚的弟弟),及辛巴威總統穆加比(Robert Mugabe)等人。辛巴威是南非的鄰國,已高齡89歲的總統穆加比,曾經是曼德拉的革命戰友,從1980年上台後,迄今仍死抓著權力不放。

由曼德拉任命的南非首屆大法官薩克斯(Albie Sachs)則推崇曼德拉是一位「懂得傾聽人民的聲音,永遠與敵人對話」的導領者。薩克斯表示,很多人以為曼德拉是位好好先生,好像沒有經歷痛苦,出獄後,就立即坐下來跟迫害過他的人和解,但曼德拉其實也曾經極具革命性,早期還擔任過非洲民族議會武裝部隊「民族之茅」的指揮官,但曼德拉始終堅信「傾聽」與「對話」是必要的,因為「權力並非來自槍桿子,而是來自於人民」。

曼德拉已然「封聖」,名垂青史,而其「敵對的兄弟」——南非前總統戴克拉克(Frederik Willem de Klerk),兩人聯手促成南非從種族隔離制度向民主制度「和平轉型」,同樣功不可沒。1989到1994年間執政的戴克拉克,機緣巧合,與曼德拉「被歷史連接在一起」。戴克拉克之所以可貴,在於他「明時勢,知進退」,他做了一個政治人物最「千古艱難」的抉擇——主動放棄權力,此舉遠比爭取權力需要更大的智慧與勇氣。南斯拉夫前獨裁者米洛塞維其、利比亞強人格達費、埃及前總統穆巴拉克……沒有一個人辦得到,但是,戴克拉克做到了!

因此,無論是曼德拉,或戴克拉克,無疑都足以躋身「偉大領袖」之列。曼德拉出殯的這天適逢「國際人權日」,台灣民主基金會照例提早一天公布台灣年度人權調查成果,今年的整體人權分數為2.7分(滿分5分),比去年下滑了0.1分,顯示一般民眾認為,台灣的人權狀況在退步中,而其中「政府保障人民祕密通訊自由」的滿意度更是空前低分,從去年的3.5分重跌為2.4,若以百分比60分算及格,這部分的成績甚至連50分都搆不著!而咱們馬總統是如何回應的?他在10日出席「2013年第八屆亞洲民主人權獎」頒獎典禮時,自誇「台灣在政治權利獲第一級評價,總體評價與美國、日本及歐洲國家一樣屬民主等級,被認為是各國民主典範……」只見他夸夸其談,其與民意的距離不可以道里計,更遑論如曼德拉做到「傾聽」與「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