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嚴台灣03】228禁忌 眼神辦案的檢察官變成加害者?

228是台灣巨大傷痕與禁忌,曾經被刻意遺忘的歷史。人民期待政府落實轉型正義,終於盼到228事件獲得平反,只見受害者,卻不見加害者,真相為何? 當公權力可以任意扭曲、濫用,變成迫害人民的暴力,是成何等可怕的災難。1987年7月15日宣布解嚴,打造民主自由的台灣,但是政治整肅絕跡了嗎?獎金陋習根除了嗎?

挖掘228事件真相  避免歷史悲劇重演  

228事件導火線起因於1947年不當查緝私菸造成民眾一死一傷,次日,2月28日民眾示威請願,卻遭到公署衛兵開槍掃射,群眾怒火迸發,延燒為全島性的反抗。當時台灣剛脫離日本殖民統治,人民生活卻更加痛苦,面臨官員貪腐、走私橫行、物價飛漲、歧視打壓等種種問題。政府不面對問題,卻以武力鎮壓與清鄉行動,台灣民眾死傷慘烈,菁英分子幾乎被清除殆盡,處決、失蹤人數不計其數。1949年5月20日,台灣宣布戒嚴,以反共之名,開始對思想、言論進行控制的白色恐怖,甚至以獎金鼓勵告密,人民的生命權、自由權、財產權隨時受到威脅。

學者稱為「法稅228」的太極門事件同樣是時代悲劇,1996年台灣首度民選總統,大選後疑似整肅異己,掀起一波宗教掃黑。被不實黑函檢舉的太極門,遭到池魚之殃。媒體封為「司法藍波」的侯寬仁檢察官違法一事三辦,光靠眼神就可以辦案,以假證據、假證人製造假案,再以刑、稅夾殺,對太極門師徒及上萬家庭進行迫害。

臺灣財經刑法研究學會理事長陳志龍從歷史角度評論,台灣自228以來,公權力變成是統治工具,殘害人民的刀與叉。他指出1219太極門案為假案,當時背景是無中生有,主觀是要滅門,證據是陷構,變成政治假案、刑案的假案、稅案的假案。


民眾高舉標語--要揪出製造1219太極門假案的檢察官

歷史重演   違法大逮捕再套上罪名

返校電影台詞:「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不就只是看幾本書而已嗎?」蒼白無奈的提問,勾起台灣人對白色恐怖的可怕記憶。「不就只是練氣修養心性而已嗎?」卻遭到侯寬仁檢察官以刑、稅雙刃迫害,先以驚悚罪名抹黑,再公開利誘號召組成自救會,甚至發動第二波偵查,企圖趕盡殺絕。台灣表面上解嚴了,整肅迫害仍未絕跡,大眾都被騙了!

1996年12月19日下午三點多,台北地檢署侯寬仁檢察官發動數百名檢警調人員全副武裝、荷槍實彈,搜索太極門全國12個道館及弟子住所共19處,當日帶走掌門人訊問至隔日凌晨四點多,隔日(12月20日)聯合報等報紙的頭條新聞竟刊載太極門涉嫌逃漏稅31億餘元,揭開假案的序曲……。

侯寬仁搜查6天之後,顯然發現缺少了重要環節,「沒有受害者要怎麼辦下去?」他竟透過媒體公開喊話,呼籲被害人儘速完成登記,成立自救會。

所謂的自救會根本就是一場鬧劇,卻牽連一大堆無辜的人,嘗盡冷嘲熱諷、親情決裂的身心折磨。此案進入法院審理時,法官發覺自救會名單嚴重不實,要求告訴代理人釐清名單真實性,然直到2007年宣判所有被告無罪,自救會仍提不出名單,根本沒有所謂被害人。

侯寬仁展開一連串霹靂手段:違反偵查不公開、違法搜索、違法凍結資產、僭越職權命各縣市政府對各道館封館等,堂堂檢察官不像偵辦案件、釐清真相,反倒像一步步執行滅門計畫。

看守所裡的迫害  戒嚴時期折磨伎倆?

偵查期間四個月,掌門人被多次更換押的地點,每次更換看守所,不同於跟經濟嫌犯同房的慣例,而是被安排與重大刑事罪犯牢房。甚至後來還傳訊同房嫌犯作證,編造謊話,試圖汙衊誹謗掌門人。

羈押期間從1996年12月到1997年4月正值寒冷潮的冬天,太極門弟子備了全新的棉被送到看守所,被換成散發惡臭的濕冷舊被,讓掌門人全身奇癢難耐,因抓癢導致全身紅腫出血,9天無法入眠。後來變成雙腳腫脹,嚴重影響走路,差點截肢。掌門人請保外就醫,却沒有被受理。一直到移審法院後,法官看到申請就醫書狀,開庭時詢問掌門人雙腳腫脹的狀況,法官親眼目睹掌門人膝蓋後方嚴重紅腫,當下請掌門人坐著開庭。

牢房空間狹小,光線陰暗,掌門人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字一字寫了十幾份,總共數萬字詳盡的書狀。移審時這些書狀應該全部一起移送給法院,但其中最重證據的三份聲請狀卻被檢察官隱匿,沒有提交法院,審法院後掌門人繼續禮羈押。直到律師緊急補送那三份聲請狀以及相關證據,法官才同意交保。太極門掌門人被違法押了159天。

掌門人這段艱辛遭遇,宛如戒嚴時期恐嚇、抹黑的伎倆,雖然後來獲得冤獄賠償,但是身心折磨、名譽毀損,如何恢復呢?

自救會是場陰謀?  殘害無辜製造冤案

1997年4月侯寬仁提起公訴後,繼續指揮調查局及台北市調處進行第二波偵辦。同年4月19日在媒體公布,其「自動檢舉分案將太極門各道場14名『分舵主』列為被告」。然而,根本不存在「分舵主」,遭其列為被告的太極門弟子,都只是熱心助人的義工,何罪之有!侯檢察官似乎發現辦不下去,長達一年,既未起訴,卻也沒有簽結。直到1998年5月,突然有28位號稱自救會成員對侯寬仁所列的14名被告者提起自訴,侯檢因而將偵查案簽併到此自訴案,藉此幫解套。

如此大費周章有何陰謀嗎?侯寬仁竟然利用職務之便,將太極門公訴案件中,掌門人親自撰寫之聲請調查證據狀及其他有利證據,違法藏匿於自訴案。難道侯檢自動偵查分案,就為了藏匿有利掌門人的證據?而遭侯寬仁虛構為「分舵主」的14位太極門弟子,飽受訴訟折磨,名譽受損,還造成人生難以彌補的遺憾。


全球太極門弟子站上凱道要求平反冤案​​​​

寧可錯抓—台灣人的白恐陰影

「父執輩曾經在白色恐怖時期被捕入獄,父親嚴禁我參加任何團體。」商醫師談到1994年拜師入太極門時,父親就一再告誡。商醫師感到父親彷彿還身在戒嚴時期。「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不安,當時覺得他杞人憂天,而且跟不上時代。」不料兩年後,太極門竟被侯寬仁無端搜索,連續的頭條新聞,未審先判,儼然已經被定罪。「父親的夢魘竟然成真!」「我對政府民主法治的信心,更受到嚴重的考驗,我在父親面前所顯露的自信,成了最大的諷刺。」

商醫師回憶,1997年6月13日在分案偵查庭上,侯寬仁親口說,他思考過,自己可能犯錯了。可議的是,侯寬仁自認可能有錯,卻一錯再錯,絲毫不顧當事人的清譽及權益。更讓商醫師遺憾的是,父親在1998年間過世了,「我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他有生之年讓他安心。」

孝心良心怎麼選? 迫害撕裂親情

被第二波偵查的黃師兄談到一輩子的痛。新聞媒體聳動負面報導,讓黃師兄的父親產生極大誤解,甚至去檢察官那裡做了筆錄,還要求他不要再去太極門。法院審理時,公訴檢察官竟要求傳訊他的父親出庭作證。黃師兄表示:「他老人家從來沒有到過太極門,也不是太極門弟子,他對太極門的認知全部來自檢調單位的不實指控和媒體的不實報導。」「我們父子被迫同時到法庭上作證,看著他顫抖的身軀,固執地陳述從媒體的聽聞及自己的揣測,以他的方式想要保護子女。但是我選擇了公理正義、天理良心,忍痛對著法官說出,我的父親所說的內容都不實在。」「那時的心情,好痛!好痛啊!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多年來,黃師兄極力縫補父子之間的裂痕,即使遭到拒絕,仍用所能的方式照顧父親、盡最大的孝道,然而其父寧可獨居,也不願和唯一的兒子一起住!

黃師兄沉痛表示,「即使 2012年父親走了,還是沒有解開心結,成了我們全家人心中最大的遺憾!」

畢生追求平反  安慰父親在天之靈

自訴案被告林世明師兄是老實人,1996年12月19日當天在道館,竟被帶回調查局當成罪犯問話,深夜十二點多才放他回家。侯寬仁對外放話要繼續捉人,讓他很焦慮,擔心無法照顧妻小與雙親,還交代太太,「如果真被捉去關,你要堅強的活下去。」他的父親到老人茶店泡茶,就被揶揄:「你兒子有沒有被捉去關……。」讓老父有口難言。

1997年林師兄再度接受偵查,侯寬仁態度比調查局人員更兇,回答讓他不滿意,就拍桌暴怒斥責,瞪眼怒視像要吃人一樣。2002年自訴案宣判被告全數無罪時,林師兄接受採訪談到,「我父親已經在2001年去世了,他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太極門冤案。臨終前,我握著他的手要他放心。心想,有一天還我們清白了,一定拿相關資料到墳前燒給他,以安慰父親在天之靈。」遺憾地是,林世明師兄抑鬱而終,沒能等到2007年刑事三審判決太極門無罪確定!

自訴案像荒謬鬧劇,28名自訴人彷彿被人操控,有些不認識被告,甚至有人表示沒有要提告。然而每次開庭,無辜被告得放下工作從各地趕來,帶著大批資料,為證明清白耗費心力。此案歷經三任法官,第三任接手承辦的陳坤地法官,逐一傳訊所謂的自訴人到庭,抽絲剝繭揭開駭人聽聞真相,28名自訴人均由號稱自救會副會長曾碧雲代刻印章、代為提起自訴,曾碧雲卻是置身事外的案外人。

自訴案耗費三年十個月審理,2002年3月1日判決全部被告均無罪,陳坤地法官並以偽造文書罪名將曾碧雲移送地檢署偵辦。


太極門弟子林世明的妻子帶著先生遺照,與師兄姊一起按鈴控告違法官員。

法稅228事件啟示  全民要求反貪腐

2021年12月19日「全民稅醒 搶救人權Plus」凱道大遊行,聚集全台各縣市代表創意組隊表達「5個『我拒絕』」,還有美、加、歐洲、澳洲、東南亞等14國海外太極門弟子代表參加,當天也是太極門1219冤錯假案25週年紀念。民眾以六種生猛海鮮代表無良官員行徑:亂開稅單如橫行霸道的螃蟹、收到民眾陳情不理不睬如又聾又瞎的龍蝦、利用行政資源,以媒體抹黑汙衊民眾的墨魚、迫害手段多且製造假案如八爪章魚、血盆大口吞噬人民的血汗錢如鯊魚以及殘忍、冷血,玩弄人民的魷魚等,民眾仿效孟克名畫「吶喊、尖叫!」裡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表情,高分貝向蔡英文總統吶喊「全民拒絕痛風大餐!!」「反奴役 要正義!反濫權 要人權!反貪腐 護台灣!」

網路流傳一段「為愛勇敢」MV,令人非常感動。法稅228是太極門師徒為追求正義與真理的平反之路,不肯向流氓官員妥協,親身試煉台灣所有的行政救濟管道,相當於為台灣的民主法治進行大體檢,帶給台灣人民三大省思:

省思一.財產權失去保障:前財政部長暨前駐WTO大使顏慶章指出,歐洲短短幾百年凌駕其他地方,關鍵在於西方世界對財產權的保障,進而自由、生命權,形成政府存在的目的。反思台灣對於財產權沒有合理保障,難怪我們國家的文明沒有太大進步。顏慶章博士指出,太極門稅案不是個案,它是租稅行政及稅捐稽徵該要遵守程序很重要的指標。

省思二.司法正義慘遭霸凌:太極門刑案歷經10年3個月審理,一審、二審到三審都判定無罪。前高等法院法官兼庭長兼審判發言人,也是太極門刑事案件第二審審判長溫耀源談及,對於檢察官起訴理由詐欺部分,合議庭一一查明,最後判決無罪,而違反稅捐稽徵法的部分,也查明當事人收受敬師禮,沒有不正當方法逃漏稅捐,所以也判決無罪,而且也認為敬師禮是贈與。溫耀源表示,判決書已詳細論述起訴書的不可採,國稅局不依據法院三審確定的結果,卻還拿檢察官的起訴書為課稅依據,簡直匪夷所思!

省思三.台灣遭少數人綁架?二十多年來,從政府到民間舉辦過多場公聽會、數百場研討會研究太極門稅務冤案,發掘越多真相,越看見稅制暗藏戒嚴魂。監察院曾二度調查太極門案,列為重大人權保障案件,中華人權協會在建國百年發表首部「台灣賦稅人權白皮書」,也列為重大稅務冤案。美國前總統克林頓顧問Prof. Kenneth Jacobsen直言,「我從沒看過,在太極門案件中有這麼多違反正當法律程序的情況!……高等行政法院以及最高行政法院都已經做出了有利於太極門的判決之後,卻又將原處分發回國稅局,而這些稅務員又是因為追查有功而獲得獎金的人,這更有違正當的法律程序。」他提出忠告,「少數人造成正義的拖延及沒有正義,可以綁架整個政府,這是令人髮指,政府要有機制避免使少數人擁有過大權力。」

海、內外專家學者們紛紛呼籲平反太極門假案,這是台灣轉型正義改革最迫切的一點。了解嚴重侵犯人權行為的真相與維護受害者尊嚴,才能讓台灣製造更多正面能量。如同聯合國秘書長安東尼奧·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所言:「The truth is an empowering and healing force.We embrace it for the past, the present and the future.」真相是一種賦權和治癒的力量。我們擁抱真相,是為了過去,是為了現在,也是為了未來。【記者蔣台榮報導】


2021.12.19「全民稅醒 搶救人權Plus」凱道大遊行,民眾呼籲平反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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